“风沙尘埃让我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丛容面对一切的习惯。是痛苦与噩运让我找寻到善待生命善待自己的活法;是贫穷与残缺的家庭锻造出我的自立勇敢;是奶奶的年迈与病痛挖掘出我的坚强独立。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没有被困难打倒,而是风雨兼程,勇于向凌云破雾。因为我坚信“生命如灯,希望如火,火不熄,灯不灭,天总会亮的。”——张泽英
生活,甘之如饴
天越来越冷了,和往常一样的星期五,张泽英早早起床,洗漱、烧水、蒸上鸡蛋,照顾奶奶起床,自从前段时间肺气肿发了一次后,奶奶明显的行动迟缓了些,要帮奶奶快一点穿好衣服,免得奶奶着凉感冒又得生病了。
大四上学期的最后阶段了,课已经基本结束了,要参加公招考试,得到图书馆看看书,时间已经很紧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得去买点菜,奶奶提菜已经很费劲了,下午要去参加一个面试,晚上还在做家教,又是充实的一天。
奶奶昨晚睡得还算好,张泽英也感到今天神清气爽,看样子要出太阳,如果下午的面试顺利,今天可以带奶奶到校园里散散步晒太阳。
吃好早饭,张泽英一面嘱咐奶奶不要去菜市场了,自己会去,一面背着包包出门了,奶奶答应着,目送张泽英走出楼道才轻轻的关上门。
华灯初上,汽车裹着冷气呼啸而过,昏黄的街灯温柔地注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面试等了太久,家教时间马上到了,她急匆匆地拦下一辆三轮车,跑回家没吃饭拿上课本就直接往家教的地方奔去。留下奶奶在身后担忧的张望。
“什么动物是白的?”“spider.”“什么字母会飞?”“bee……。”童趣十足的与汉语谐音的英语单词,引得两孩子不断偷笑,老师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老师不威严,孩子也不呆愣,互动性很强,孩子淘气的玩闹,老师佯装的打骂,稚气的朗读声,都显得那么地亲和。短短的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两孩子都蹦跶着说自己的老师很好,很喜欢张老师。
告别了小同学,张泽英又穿梭在黑夜中,往家中赶。她们租的房子下面是饭馆,楼下厨房锅碗瓢盆声和外面招揽顾客的吆喝声在这会也还没停歇。“这条街很热闹,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奶奶就不会感到寂寞。”对这间只有10多平米的合租房,张泽英已经很满意了。
奶奶行动不是很利索,走路很小心,在家的时候,她最多的时间是坐在或者说是半躺在一张上面铺着自己的一件毛大衣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孙女在房间里忙活。张泽英将刚刚领到的100元工资交到奶奶手上,让奶奶保管。天很冷,张泽英忙着给热水袋充上电,好给奶奶暖手。奶奶的牙齿渐渐脱落,说话不怎么利索,但她还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张泽英笑着应和着。
自从奶奶到成大来,张泽英的每一天基本都是这样过的,有点忙,有点累,但浓浓的爱在身边萦绕。
不曾见过山花烂漫
127天,呱呱坠地后的127天,母亲就撒手人寰,父亲为谋生而远离家乡,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七岁的时候,张泽英就挑起了家里重担,做饭,洗衣,甚至家里每年种的水稻都是自己一个人从田里挑回来的。放学回家伴随自己的永远都是猪草、牛草、背篓。没有饭吃,没钱买东西。别人家里的小孩过年都是穿着喜气的新衣服,而自己经济最宽裕的时候也就是买了一双下面布满“钉钉”的老式球鞋,很兴奋,晚上都是穿着它睡觉的。
同伴们玩的都是充满童趣的游戏,而自己的“游戏”就是挑水、插秧、割麦、割水稻、晒谷子、挑粪、挖地、种菜、卖菜……一切你可以想到的农活。为了少交些公路维护费,十四五岁的小泽英甚至跟着村里人去修公路。也许我们都不能体会挑着菜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而无人理睬的尴尬,而对于小泽英来说她挑的不是菜而是她的梦。因为卖的钱是她的生活费,是她和奶奶的日常开销,是她寻梦的物质基础。
小时候,自己拥有最大的财富是奶奶的爱。爸爸因为生病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火,会莫名其妙地打人,而自己往往就是那出气筒。爸爸还经常不在家,遇到奶奶有事要外出时,张泽英只有一人在家照顾家里的一切,有一次,奶奶回来时,看见张泽英正在吃有午饭竟是给猪煮的猪食,奶奶很是难受,从此很少把小泽英一个有留在家里。
初中在县城读的书,要住校,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张泽英放心不下奶奶一个人在家,每个星期三上完晚自习都会骑着自行车摸黑回家看看,回家的路有一段很崎岖,必须得推着自行车走,在这段崎岖的路上,张泽英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背书,遇到记不住的地方,就把书拿出来放在电筒下看一眼,然后继续背。那是初三课本上的第一篇文言文,由于这种特殊的方式,所以记得特别熟。一般到家都十点多钟了,她陪奶奶说说话,把水缸里的水挑满,第二天再一大清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返回学校上课。
上了大学,张泽英边上学边打工,奶奶一个人在家,生活还能自理,但今年春节,奶奶的肺心病发作,不能再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农村,叔叔伯伯各有各的事,都不能照顾奶奶,没有多想,带奶奶上大学,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累吗?”“累,有时候觉得心力交瘁,奶奶生病时,要照顾奶奶,又要学习、打工、生活费,医药费,时间、精力,还有没有人可以商量,但是我只能跟自己说要坚持,如果我不坚持,那奶奶怎么办,奶奶已经这样了,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待在老家,孤苦伶仃的。”“怨爸爸、或者叔叔伯伯吗?”“没有什么好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奶奶一直照顾我,我现在照顾奶奶是应该的。”
这一路的坚持
“想过放弃学业早点出去打工吗?”“有过好多次,当学习遇到了困难。再看到奶奶一把年纪了还要种菜喂猪供自己上学,就想要出去打工,给家里减轻负担。但是老师们的关心关切让他一次又一次坚持下来。”英语老师经常给她打饭,甚至塞钱给她,地理老师在她意志最消沉的时候告诉她:“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真的不想看见你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结婚,然后身边围着一群孩子,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说起这些时,张泽英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在大学里,一到校学校和学院老师就给了这个坚强的女生很多关爱,为她申请她可以得到的生活补贴和勤工助学机会,鼓励她坚强自力完成学业。
边学习边工作养活自己了,在外打工,张泽英特别能吃苦,不顾路途遥远,不顾工作繁重,虽然依然穷苦,但是张泽英却觉得生活踏实。很多同学都会惊异自己为什么现在活得这么轻松,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清苦。“小时候太小,没有能力,只能被动地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去忍受。现在长大了,自己有那个能力了,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战胜贫困,自己可以通过做兼职来养活自己、养活奶奶,觉得挺踏实的。”
学习、打工,生活已经排得满满的了,但张泽英并不满足于过好自己的生活,她担任了团支书,院学生会副主席职务,班主任助理等工作:她积极参加社会实践和青年志愿者行动,在“国培计划”西部农村英语教师培训、“知识下乡—乡镇图书馆”活动、成都市国际青年音乐周志愿者活动、成都市第二福利院探望老人等志愿者活动中都有她的身影,歌咏比赛、乒乓球比赛,心理情景剧比赛等等比赛现场都能看到她。她将自己的爱释放于大学校园,充实自己的大学和人生。让自己的青春在奉献中闪光。
穷且志坚,自强上进,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感恩、自强与孝德,站在成都大学首届“十佳“大学生评选现场,张泽英面带微笑,神采奕奕,充满自信,而台下来看孙女参选的奶奶,目光专注,笑意盈盈。祖孙二人的爱与坚强,感动全场。
后记:张泽英“带着奶奶上大学”的事迹,让全校师生感动,校党委书记屠火明在微薄上转发了张泽英的事迹,引来众多媒体关注,并引来用人单位向她伸出橄榄枝,张泽英“火”了,“火”了的张泽英还是和以前一样,学习、工作、照顾奶奶、参与社会工作,感恩和感谢说了很多,而路还在脚下,张泽英还是每天抽出时间,带着奶奶到处走走逛逛。当问起张泽英对未来的打算时,张泽英说:“奶奶年纪大了,想回家乡,我要陪着奶奶,奶奶的病能好点是我最高兴的事,老年人最怕的是孤独,总想自己的儿女子孙能伴在自己左右,享天伦之乐。我工作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带上奶奶。”乐观、担当、感恩,我们在这个80后平凡女孩身上看到的人性之美,让这个冬天充满阳光。(文/春夏 杨渝彤)
(编辑 陈明慧 责编 练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