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的话:
本栏目我们将通过学生们的眼睛去观察我们的老师,用他们对自己喜欢的老师的描述来勾勒学生心目中优秀老师的样貌。本栏目长期征稿,来稿请投:cddxb001@163.com
有些人,认识一天,抵过一年
--写给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王珏老师
太过清醒,容易看到时光的界限
礼拜四晚上上完课,我在教室外等她。
“一起喝杯水什么的吧。”
同行的还有一个大四的女生。她们是极好的朋友。这种朋友关系基于师生之上。亦师亦友,其实更难把握。朋友之间,随性多点。师生之间,尊重多点。看得出来,她们之间,更像是朋友。她跟她抱怨因为没有好好吃饭而胃痛的样子真是可爱。从讲台上走下来,她变得瞬间食人间烟火了很多。
喜欢上她的课,因为她够聪明。够清醒。她总是毫不留情的把这个世界就这样剖开了摆在你面前,如此残忍跟真实。她说前几届的学生常常会因为观点的不合,在课堂上站起来跟她理论。她很享受这种过程,这才是思想的碰撞。事实上,她并不希望我们总是一味的吸收她灌输给我们思想。她希望我们个个都能如她,能够一眼看穿这世界。能够独立思考人生。只是,她也许并不知道,有时候,太过清醒,容易看到时光的界限。这样太容易孤单。
安分守己
“时代总不会亏待那些安分守己的人”她眯着眼睛。倾着身子,盯着我看。
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当年那些能力不如她,成绩不如她的同学现在早已在南京这样一座一线城市了拥有了好几套房产,价值我们大可预见。只因为他们当年选择了安分守己。留下来,一步一步。
而她现在,独自一个人留在成都。留在成大。做一名普通的讲师。
“这么多年,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待过那么多公司。出版社,杂志社。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你会觉得累了,想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高校,是最好的选择。”
我很难去帮她评估这样的交换是否值得,曾经在《南方周末》这样的精英媒体里做特约记者,现在却退出来做一名老师。这中间她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我不得而知。是理想终究败给了现实,还是终究平淡是真。我无法揣测。
“后悔吗?”
她笑,“当年没有。现在没有。不过,如果让我重新选一次,我未必敢再做同样的选择。时代不一样了,你们这一代,错不起。”
其实,当时我想大笑。我打赌,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她一定还是会同样的选择。因为,安分守己的因子,在她的身体里压根没有。或者说,我们都没有。
我们内心的所有欢喜与悲伤全部来自于幻觉,丰盛而浓密
她是个对物质要求不高的人。她自己也这么说。
“我没觉着住小房子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也不觉得挤公交车让我抓狂,这样很好。对于物质没有什么需求,我觉得生活于我,简单很多。”
有一次我穿着一件蓝色的运动衫在校园里跑步。第二天,她很认真的跟我说,蓝色很好看。你应该多试试鲜艳的颜色。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一年四季,她的衣服都是灰黑白大地色系。
内心没有安全感的人才钟爱大地色,因为永远不会出错。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
谁会不明白呢,聪明如她。
但凡她教过的学生,都很喜欢跟她吐露心事。她说这是她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总是能听到不同的人生。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成为她以后故事中最传奇的那一个。我想她告诉她的学生:人生,有时候可以不安分守己。
“我是那种会随时离开的人。独自去旅行。决绝,果断,没有留念”
巨蟹座女子的天性。特立独行的女子。内心依然渴望安定与家庭。却因为缺乏安全感,无法安定下来。
其间,她不时跟大四的女生谈论星座运程。小女子习性一览无遗。
有些人,认识一天,抵过一年
上课的时候, 她总是喜欢用手去理她额前的流海,一节课下来,额前的头发花白一片。
上她的课,我总是能遇到一些不错的朋友,人生有时候就是有如此多的奇妙,有相同气味的人会自然而然被对方吸引。很多人逃掉自己的专业课为了来上她的课。
“多羡慕你们那,能有她的课”
在大学时代,还有这样一个老师能让你逃掉自己的课去听她的课,于我们,于她都是一种幸运。
那些来自不同的学院的孩子,每一次来的比我都早,坐在第一排,笔记做得好好。
她依然是宠辱不惊的样子,我想她早已习惯,作为一名老师,她做得有多成功,我想不需要我们告诉她。
她是多么骄傲的女子,这样的尊重,她应得的。
晚上喝完水,我们一起散步,顺道送她回家。
一路穿着高跟鞋,走得摇摇晃晃。深夜的教师公寓,昏黄的灯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上。我依稀看的到另一个自己。
如果她是我在街上任意碰到的女子,如此随性,我一定会邀请她去小酒馆喝一杯外加一场小众音乐会。(文/七月未央)
(编辑 杨春霞 责编 席原)